屏兄：

两书均悉。弟前函一时感情冲动，不觉尽倾近中积悃于吾兄之前，至吾兄复书云云，则诚过相爱重矣。惶恐，惶恐！

连日患伤风甚重，幸已渐痊可。日昨大雪，今日甚寒冽。不知北平何似，想亦必不暖和耳。

自星期日至昨夜，改课卷一百四五十本，身体又不适，课作又不佳，颇以为苦，今幸已竣事。今日下午书挽联多副，据案时久，颇腰酸也。

学生刘君名岚，死于今夏。今兹其同级为之开追悼会。刘君系最初从余学词之弟子。即曾咏“篱边黄蝶瘦于花”者。身世至凄凉。今其家中，只馀一老母矣。弟挽以两联，其一自撰：

天道不能知，常教才命两相负。

人间如可任，思把死生一例看？！

其一为集杜工部句：

斯人独憔悴！

无家问死生！

何如？自以为第一联甚感慨，第二联亦甚切合也。

萼君姊妹两函，兹转寄去。

如复梦华信或见琴庵面时，请代致意。弟近中甚忙，殊不暇一一致候。

津校十月份已发四成，系校中代垫。闻当局已发下五成款来，不知确否。弟亦非无意活动者，时机不巧，躁进又无味，是以不为耳。岂故鸣清高哉？

匆复不尽缕缕。

季弟处希代达。

此请冬安

弟随再拜　十一月九日夜十时

屏兄：

杕生有快函来，约我到河南。我此时其能脱身乎？决不去。

此间男师范缺一国文教员（教新文学者），弟已与季韶去函，问其是否愿就。条件是：钟点十四，一班卷子，月薪八十，学校供给食宿。兄能来担任否？弟已托人代为进行矣。馀再达。

弟随又白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