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第四期,已看过转送,以广流传。所欠邮资五分暂不奉偿,等凑个整数再说——决不至因此而希望有人先“共”了《 论语》第四期,已看过转送,以广流传。所欠邮资五分暂不奉偿,等凑个整数再说——决不至因此而希望有人先“共”了《

救国难歌(1 / 1)

老舍幽默诗文集 老舍 2030 字 1个月前

有信为序

编辑先生:谢谢赐寄《论语》第四期,已看过转送,以广流传。所欠邮资五分暂不奉偿,等凑个整数再说——决不至因此而希望有人先“共”了《论语》的产,请放心!昨夜偶得一梦,梦见自来水笔生花;醒来决定成杰作一篇,而且要是诗;以前对于诗固十分outline(译为“外行”)也。信笔写来,果然不错,虽无一“哟”一“呀”,而实具古典浪漫写实普罗各派各家之美,空前正如绝其后!钞好附呈,各祈刊登,以开全世界诗艺之新途径,利莫大焉!不附奉邮票,如“务”不刊载,祈善意的掷于废纸筐内,以免纠纷,而减麻烦,实纫幽便;即祝

默祺!

附杰作一篇。

老舍敬启。

此篇是诗,如有嫌它不像诗的,请称之为赋也好。赋者铺也——《文心雕龙》,《诠赋》——如铺被窝什么的。

我也曾想卖掉三亩田,

白坐火车到南京把款递;

一家大小爱国情若狂,

东村吆喝到西村里;

乡绅村长全都没有富余钱,

似乎乡下财神确是那位山东姓“梁”的。

我也曾“法西司蒂”过八九天,

黑衫黑裤黑色瓜皮小帽屉,

怎奈天生不是高鼻梁,

越看越不像莫索里尼的盟兄弟!

我也曾练过国术洪拳与大刀,

贴上膏药,胳膊还是抬不起,

也许肚里缺油身太虚?

还是应当改练八卦与太极?

我也曾赞助以梅为国花,

好去踏雪寻梅在沙漠大戈壁。

我也曾提倡东封泰岳为国山,

“泰山石敢当”,妈的,姜太公在这里!

可是望梅止渴总成空,

南天门上新鲜的不过是空气。

我也曾高捧活佛的大脚鸭,

真咒真经一字不解真正瞎咕唧。

我也曾尊孔崇经身修天下平,

回也不愚,到底痨病三期将而立!

我也曾烧香磕头给马克斯,

始终是不懂种种意识与经济。

我也曾学着甘地水米不打牙,

本来肚子就发空,绝食便更了不的!

我也曾崇拜博士梅兰芳,

《汾河湾》的确应当作国戏;

艺术救国美雅又高明,

可惜洋炮洋枪就是男扮女装也无益。

我也曾文学革命,革命文学,赵钱孙李骂一场,

结果是家兄至今仍看石印的《小五义》。

思来想去到底无主张,

是否辘辘饥肠应放几个连珠大国屁?

问地地不语,问天天不言。

怎么救国这么不大老容易?!?!?!

呕,是了,莫非我是糊涂虫?

要不然就是老大中华没交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