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隔壁一号房间中的白井也偶然做了同样怪异的梦。白井一个人乘坐小舟,漂荡在宽广无垠的大海上。波涛之间浮动着石块状的东西,他伸手捞起,发现是一块化石。化石上只有蝴蝶的单侧翅膀,些微的纹路留下了生命的印记。不,那不是蝴蝶的翅膀,仔细一看,那是钥匙的形状。银色边缘有起伏的锯齿,因此看上去像是蝴蝶的翅膀。
刻有钥匙纹路的化石眨眼间变大了,压得小舟开始下沉。白井的脖子以下都被波浪淹没。他越来越难受,就快无法呼吸。不知不觉,绕在脖子周围的已经不是波涛,而是一条领带。不是我,开门的不是我,想要杀死千鹤的人不是我……
让白井惊醒的不知是他自己的叫声还是电话铃声。
他用满是汗水的手提起听筒,又看了看挂钟。是清晨五点十五分。
听筒的另一边沉默不语。
“是次子吗?”
对面的声音略带震颤,小声答应了。
“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
“千鹤怎么样了?”
“现在睡得很安稳,没什么异状。”
“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有话想聊聊。今天下午五点,到车站前那家叫‘皇冠’的咖啡厅来吧。”
白井放下听筒,又打开了千鹤的房门。厨房里的灯光溜进房间,照亮了千鹤那沉睡的脸庞。
冬日的黎明很冷,但白井连寒冷都已忘却,像块石头一样伫立在窗边,俯瞰女儿的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