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县警刑事部搜查一课。高岛课长盯着仓石的眼睛。
“十七年蝉……?什么玩意儿?”
仓石深陷在沙发里:“一种北美的蝉,每隔十七年大繁殖一次。借用学者的说法,这种习性出于本能,是为了加强稀释效应。”
“稀释效应?”
“说白了就是群体的数量越多,个体沦为掠食者口粮的风险就越低。”
“掠食者……你是说天敌?”
仓石微微点头。
“蝉的天敌主要是鸟,但鸟没那么多,吃不完铺天盖地的十七年蝉。鸟要是照着这种任性的蝉去进化,剩下的十六年就得喝西北风了。”
“哦……十七年蝉我算是听明白了。问题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仓石嗤之以鼻。
“连我这个课长都听不得?”
“你还没反应过来?”
“我不觉得蝉的习性足以成为你拒绝调动的理由。你也知道田崎部长想把你调走吧?”
“知道。”
“说实话,我很器重你的本事,今年也想让你留任。但你当了太久验尸官也是不争的事实。今年春天还不挪,就是第十年了。”
“还真是。”
高岛不禁咂嘴。
“给我老实听着。部长很抵触‘终身验尸官’这个绰号。他也怕啊。这次再不动你,我也不好做人,你就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吧。我都跟警务那边说好了,留了署长的位置给你。你就乖乖听我这一回。”
“恕难从命。”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吃饱了撑的才提起了十七年蝉。”
“那就给我解释清楚!”
仓石站了起来。
“喂,等等,仓石——”
仓石置若罔闻,走向门口。
“仓石!”
他转过头来,眯起眼睛。
“堂堂搜查一课课长,怎么就沦落成管人事的了?”
“你说什么……?”
“你的职责不是尽可能多破案吗?”
高岛瞠目起身。
“混账!那就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什么案子?给我从头说起!我听明白了才能帮你去做部长的工作。给我说!十七年蝉和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仓石已然迈开步子。
“急什么!到夏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