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伦佩尔的两个女儿是胖嘟嘟的小捣蛋鬼，不是吗？她们总是把拨浪鼓和奶嘴随手乱扔，然后把自己裹在毯子里乱滚。小天使们，你们为什么这么不安分？但是，无论如何，她们长大了！尽管他一直缺席。她们会唱歌，尤其是薇罗妮卡。也许不能因此成名，但足够让她们的父亲心满意足了。演唱时，她们会穿上大毛毡靴子和她们母亲做的、领口上绣着报春花和雏菊的毫无款式可言的衣服，然后背着手，引吭高歌那些她们还不能理解的颂词。

人群簇拥着我

就像飞蛾围绕着火，

假若他们的翅膀被烧破，

我知道这事不怪我。

冯·伦佩尔看见发育比较快的薇罗妮卡跪在玛丽洛尔的房间里，守着地上的小城模型，她帮助一个穿白大褂的娃娃走到站在街道上穿灰制服的娃娃身边，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他们左转再右转，径直走到教堂的台阶下面，第三个娃娃在那里等他们，他全身素黑，抬起一只手。这是一场婚礼还是祭祀，冯·伦佩尔不知道。薇罗妮卡轻声唱起来，他听不清歌词，只有旋律，不像是哼唱，反倒更像钢琴弹奏的音符，娃娃们翩翩起舞，舞步盈盈。这是回忆还是幻觉？

音乐停止，薇罗妮卡消失了。他坐起来。床脚的模型四分五裂，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重新拼好。这时，从上面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他正在用法语就煤的问题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