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封锁福王府(1 / 1)

销魂百指令 独孤残红 7663 字 2个月前

时值二更。

楚天琪刚平静下的心中又掀起了巨浪。

四大将军李冰心、李灵琪、胡空净、李空泽都没有消息。

约定的联络时间已过,四支禁军主力部队却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出了什么差错?

是皇上收降了四大将军,还是四大将军出卖了自己?

没有四大将军和他们统辖的禁军主力,拿什么举事,凭什么向皇上逼讨丁香公主?

釜底抽薪,好厉害的一招!

他不由心中着急。

如果郡主娘娘凌晨在福王府举事,情况就越发不能收拾。

必须立即去福王府一趟!

他霍地从椅中站起。

此时,一名侍卫走进书房。

“禀统领大人,大内殿副总管洪天翼在客厅求见。”侍卫躬身禀告。

楚天琪眉头一皱:“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侍卫垂首道:“他只是说有要事非见统领大人不可。”

“不见。”楚天琪手一挥。

纵有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去福王府重要。

侍卫领命,正待退下。

猛听楚天琪沉声一喝:“窗外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未了,数条人影从客厅窗中射入。

楚天琪脸色微变。

来的四人,他都认识,而且交情不浅。

他拱手施礼道:“晚辈楚天琪见过花、洪二老前辈,见过冷大侠、何仙姑。”

话刚说完,书房门打开,罗寒梅领着吕天良、云玄道长和天一禅师走了进来。

楚天琪目光定定地望着扮装成扬玉的吕天良,脸上一片惊愕之色。

罗寒梅误会了楚天琪的脸色,一旁急忙下跪道:“是我引他们进来的,望大人恕罪。我 只不过是想……”

楚天琪挥手截住她的话:“不关你的事,你们先退出去。”

罗寒梅和侍卫急急躬身而退。

楚天琪先向云玄道长和天一禅师见过礼,然后走到吕天良身旁:“杨大侠!”

“混帐小子!”云玄道长一旁骂道:“现在这时候,还不肯叫一声爹?”

楚天琪睁大亮眼:“他根本就不是杨玉,我怎么能叫他做爹?”

“好眼力!”吕天良拍手道:“我是昌天良。”

洪一天走过来,手在楚天琪肩上一拍:“你怎么认出他不是杨玉?”

楚天琪道:“这没什么了下起,他的眼神和气质与杨玉有所不同。”

“乞丐王,”云玄道长说,“这一次可不许赖,你输了。”

“谁会赖?常言道:赌赢赌输不赌赖。”洪一天晃着头道:“你上一次还欠我十两银 子,今天就算两个扯平了。”

“我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云玄道长道。

“这一次你在我丐帮总舵难道就是白吃白住?”洪一天理直气壮地道:“一两银子一天 的房钱,一两银子一天的饭钱,哎呀,我吃亏了!”

花布巾咳声嗽道:“别闹了,咱们先办正经事。”

“琪儿,”天一禅师道:“你必须去见洪天翼。”

“为什么?”楚天琪问。

“因为和洪天翼一道来的还有一位魏公公,他是金海浩花重金买通,来替你向皇上求情 的。”吕天良答道。

“可是,我现在没时间,我必须赶到福王府去。”楚天琪颇为紧张地道。

冷如灰铁青着脸道:‘你不要忘了,我们是来救你的。”

楚天琪道:“我不赶去福王府,郡主娘娘马上就会举事,那时候谁能救得了我?”

“你放心,郡主娘娘不会举事的。”花布巾道。

楚天琪惊异地看着花布巾。

他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制止这个疯狂而固执的曾祖母,让她放弃叛反的计划。

云玄道长道:“实不相瞒,你手下的四大将军已被少林十八僧拿下,四路禁军兵马都捏 在咱们手中,郡主娘娘没这四路兵马,谅她不敢举事。”

楚天琪仍担心地道:“福王府还有兵马和请来的高手,已约定今夜动手。”

洪一天沉着脸道:“丐帮弟子已将福王府团团围住,另有吕公良等高手相助,谅他们也 没胆闹事。”

冷如灰道:“福王爷诡计多端,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他决不会在没有禁军策应的情况 下,擅自举事的。”

没想到丐帮在短短的几天里便控制了京城的局势,而且连自己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楚 天琪不禁感触万分。

花布巾道:“凌云花已与你详细谈过了?”

楚天琪点点头:“是的。”

花布巾又问:“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明白。”楚天琪说着,走向房门,“我现在就会见那位魏公公。”

楚天琪踏步走出门外。

何仙姑轻叹口气,瞧着楚天琪背影直摇头。

“喂,咱们怎么办?”洪一天嚷道。

“还有什么办法?”云玄道长道:“咱们只有在此等候消息。”

“阿弥陀佛!”天一禅师一声佛号。

花布巾、洪一天、云玄道长、天一禅师、吕天良、冷如灰和何仙姑七人,分别在书房靠 椅中坐下。

罗寒梅送来香茶和水果。

房内一片沉寂。

没人说话,也没人喝茶吃水果。

七人的心情实际上比楚天琪还要沉重。

客厅房。

两张对面而设的茶几。

茶几上搁着香茶。

茶几后分坐着楚天琪和洪天翼、魏公公。

楚天琪和洪天翼是老熟人,当年他进京见皇上时,就是洪天翼接他进城的。

魏公公,楚天琪不认识。

此太监年纪很轻,不过二十多岁,长得很俊俏,听说是皇上的心腹,他在皇上面前说的 话比何公公和首辅大臣的话,还要灵应。

楚天琪捂着茶盅,凝视着魏公公,没有说话。

魏公公年纪虽轻,架子可不小,目光视着屋顶,瞧也不瞧楚天琪一眼。楚天琪不说话, 他也硬是不说话。

他虽然受了金海浩千金重礼的贿赂,但仍未把这位堂堂的禁军统领大人放在眼里。

洪天翼只好说话了:“魏公公,楚统领的意思是想请公公在皇上面前……”

魏公公非男非女的怪调声刺耳地响起:“洪大人,难道他没嘴,不会自己说吗?”

楚天琪冷哼一声:“一个受贿赂的小太监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在禁军统领府说话,洪大 人,你认为是不是太过份了一点?”

“楚天琪,”魏公公扭脸转向楚天琪,眯起眼道:“你当你是什么人?”

楚天琪冷冷地道:“十万禁军统领。”

“哼!”魏公公重重地一哼道:“只要皇上一道圣旨,你便是阶下囚了,还由得你这般 神气?”

楚天琪镇静地道:“何罪之有?”

“勾结后金,密谋叛反。”魏公公一字一吐,声音又尖又厉。

“可有证据?”楚天琪镇定自若。

“这……”魏公公有些结舌。

此事,皇上也尚未有真凭实据,否则早就向楚天琪和南王府开刀了。

楚天琪冷笑道:“无凭无据的话,魏公公最好不要乱说,倒是魏公公受贿一事,在下倒 有真凭实据,要不要在下向皇上奏上一本?”

魏公公头额渗出了汗,但仍不肯低头。

他挥袖拂了拂头额道:“皇上金口玉牙,他说的话就是证据,再说你若无叛心,怎会要 金海浩重金贿赂我,让我在皇上面前替你讲情?”

楚天琪肃容道:“金海浩是否贿赂你,要你在皇上面前替我求情,这我不知道,但是如 果皇上无凭无据地要治罪我,只怕十万禁军兵士不服。”

洪天翼满脸惊愕,但他不知楚天琪的用意,不便插嘴。

魏公公嘿嘿一笑道:“你以为你十万禁军就能造反吗?实话告诉你,皇上的兵马就在通 县和房山等着你呢。”

楚天琪沉声道:“十万禁军当然不行,如果加上六王府兵马和三十万丐帮军,你认为如 何?”

魏公公脸色变得苍白,手指微微发抖。

洪天翼因从高永祥那里知道了真情,听完话后,顿时明白了楚天琪的真实用意。

魏公公颤声道:“你……真想叛反?”

楚天琪道:“只要没人逼我,我决定放弃。”

魏公公问:“放弃什么?”

楚天琪凝眉道:“放弃所有的一切。”

魏公公想了想道:“你要我帮助你做些什么?”

楚天琪先是一笑,随即敛住笑客:“我要见皇上。”

魏公公从椅子中跳了起来:“这是不可能的事。”

楚天琪缓声道:“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

魏公公摇着头:“皇上在这个时候是不会肯见你的。”

楚天琪目芒闪烁:“正因为这样,我才叫金海浩重金来贿赂你。”

“这……”魏公公蹙起双眉,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洪天翼一旁道:“魏公公最精明、能干,连咱们总管大人也常称赞您,您一定会有办法 的。”

楚天琪道:“你将我刚才说的话,如实向皇上禀告,皇上一定会答应见我。”

“可是……”

“魏公公,”楚天琪冷声道:“如果我要杀你,无论是宫内宫外都易如反掌。”

他二指一捏,手中茶盅裂成碎片,茶水和瓷片向四下溅飞。

魏公公额上滚出汗珠:“我一定尽力而为。”

楚天琪沉声道:“我明天就要答复。”

魏公公拉长着哭脸没吭声。

不是魏公公无能,这事他确实毫无把握。

洪天翼用手时撞撞魏公公,丢去一个眼色。

魏公公略一思忖道:“明日清晨向皇上请早安时,我就向皇上禀报此事,不过,皇上是 否会答应与你见面,我却作不了主。”

楚天琪铁青着脸:“你告诉皇上,他若不肯见我,明夜我就举事,凭十万禁军,六王府 兵马和三十万丐帮兄弟,我即算不能取胜,也保准将京城闹个天翻地覆。”

魏公公闻言,拱起双手,尖声道:“奴才领……命。”

楚天琪向洪天翼眨了眨眼,摆起手,大声道:“送客!”

四名侍卫应声而入。

洪天翼和魏公公在四名侍卫护送下,出了客厅前院。

楚天琪默然片刻,击掌道:“余龙!”

门外两名侍卫进入厅房:“大人有何吩咐?”

楚天琪道:“余龙为何不在?他到哪里去了?”

两名侍卫躬身道:“回禀大人,属下不知。”

楚天琪手在茶几上轻轻一拍:“快去找他来见我!”

两名侍卫略一犹豫:“是!”

楚天琪双眉蹙起。

余龙这时候会上哪儿去呢?

这几天余龙神色紧张,总是神秘兮兮地不知在干些什么,难道他也想背叛自己?

刚才这两名侍卫提及余龙时也是吞吞吐吐,其中必有缘故!

楚天琪霍然站起。

“罗寒梅叩见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罗寒梅和两名侍卫一同进入厅门。

楚天琪锐利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然后对两名侍卫道:“你们退出去。”

两名侍卫依命退出。

楚天琪伸手托起罗寒梅,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直盯着她。

罗寒梅是他的师姐,南天秘宫解散时,她曾被卖到烟花街的妓女院,是楚天琪将她从妓 院中救出,收留在统领府中。

他相信她决不会背叛自己。

“金龙在哪里?”他声音很平静。

“我……不知道。”她有点吞吞吐吐。

“你一定知道。”

“你连我也不相信?”

“正因为相信你,我才问你。”

“我……”她表情有些慌乱。

“请告诉我。”他声音不高,但十分冷峻。

“他在西院厂房。”

“西院厂房?”他脸色变了。

西院厂房设在统领府一里之外的一片虚圩之下,是禁军大将军和头领秘密集会的地方。

楚天琪一呶嘴:“跟我走!”

一里之地,眨眼便到。

楚天琪带着罗寒梅和八名贴身侍卫,在厂房门前,将余龙和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军兵丁阻 住。

“你们要去哪儿?”楚天琪厉声发问。

没有人回答。

余龙瞪着一双泛红的大眼直盯着楚天琪。

“你们想背叛我?”楚天琪沉缓的声音在地下,在厂房里滚动。

“叩见统领大人。”禁军兵了一齐单膝跪下,向楚天琪施礼。

余龙巨大的身躯凝立着没动。

“怎么回事?”楚天琪问。

“为了救你。”余龙瓮声回答。

“救我?”

“我们打算冲进福王府,擒住郡主娘娘,然后请皇上赦免大人。”

“胡闹!”楚天琪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皇上赦免我吗?”

“禀大人,”罗寒梅单膝屈地道:“这是我的意思,我认为只有此法才是唯一能解救大 人危难的办法。”

“那倒不见得。”楚天琪道。

楚天琪话音刚落,余龙便沉着脸道:“大人若要勾结后金,卖国叛反,我们决不会与大 人同伍。”

一名禁军兵丁大声道:“大人对我等恩重如山,我们不能与大人为敌,但也决不能助大 人叛反,若大人执迷不悟,我等甘愿血溅此地,以作死谏!”

刀光剑影,耀人眼目,三百多名禁军兵了都将刀、剑勒在了自己的颈脖上。

一张张严肃的脸

一双双灼灼发亮的眼睛。

一团团大义凛然的浩然正气。

楚天琪感到一阵颤栗。

这些人大都是禁军中的将领头目,历来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连这些愿为他而死的人,都反对他叛反,若真举事,后果不堪设想。

楚天琪深沉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沉声道:“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余龙双目中光彩进发。

禁军兵丁挥兵刀发出一阵欢呼。

“我明天就去见皇上提出辞呈,带着丁香公主永远离开京城。”

“皇上能赦免你吗?”余龙问。

“不知道。”楚天琪道。

禁军兵丁中有人叫道:“大人已经放弃,若皇上还不肯赦免大人,我等拼死也要将大人 送出京城!”

“请大人放心,只要不是卖国,为大人肝胆涂地,咱们也在所不惜。”

“皇上想加害大人,咱们就与他拼了!”

楚天琪胸中滚过―股热浪。

“谢谢众位兄弟!”楚天琪抱拳于怀,环场拱手道:“请大家暂且回营,一切待我明日 见过皇上再说。”

“遵命!”响亮、震耳的回答。

“你跟我回府。”楚天琪低声对余龙道。

余龙大步跟在楚天琪和罗寒梅之后。

一路上,各人想着心事,都没说话。

回到统领府,楚天琪将余龙和罗寒梅带到客厅房。

楚天琪目光瞧着余龙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余龙沉着脸:“叶侍卫死了。”

楚天琪略略一顿:“你知道是谁杀死了他吗?”

余龙毫不犹豫地道:“是郡主娘娘。”

楚天琪瞟了罗寒梅一眼,正要说话,此时,一名侍卫奔入房中。

“禀大人,书房中的两个叫花子在大发雷霆,说是你要不马上去见他们,他们就要放火 烧府了。”

罗寒梅道:“大人,还是先见过花老前辈他们,商量一下见皇上的事再说吧。”

楚天琪阴沉着脸站起身,出门走向后院书房。

空中,星光闪烁。

他的心就像星光一样窜跳。

不知福王府郡主娘娘怎么样?

今夜千万不要出事!

深邃的夜空。

乌云缓缓飘移,月亮在云层里时隐时现。

风柔柔地吹。

但,空气却灼热,灼热得烫手。

福王府内厅,灯火明亮。

郡主娘娘面色如同灰土,神情异常焦急。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慌过。

四大将军李冰心等人毫无消息,连派去联络的人也一去不回。

禁军统领府也毫无动静,期待的红、蓝、黄三色火焰箭始终没有出现。

李冰心等人出卖了南王府?

琪儿临时变卦改变了主意?

只要皇上调通县、房山和山东、山西勤王兵马一到,一切都完了。

孤注一掷,拼死一搏,就在今夜之举!

她本欲驱车去禁军统领府,但一连三次在王府门外都被丐帮的人阻了回来。

该死的叫花子!今夜看来是彻底地失败了。

她没想到丐帮会来这一手,将她囚困在福王府中。

她更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让三十万乞丐在京城大街小巷横冲直闯,全然不加理会。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一计谋已成泡影。

这位南天秘宫的宫主,比她想象的要高明。

一种莫名的恐惧向她袭来,她意识到厄运已降至头顶。

但,她还不死心。

她扁着嘴,对坐在一旁的福王道:“福王爷,咱们还是动手吧,只要咱一动手,六王府 便会响应。”

福王抚着花白胡须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郡主娘娘千万不要着急,若无禁军策应,咱 六王府举事,无异是飞蛾扑火,恐怕还没上大街就会让这群叫花子啃得骨头都不剩下。”

“可是……”

福王截住郡主娘娘的话:“郡主娘娘一天辛苦,还是先歇着吧,举事之计,明日再从长 计较。”

郡主娘娘无奈,只得站起身来:“王爷不要忘了四太子朱汀荣和肃王的下场。”

朱汀荣和肃王都是被皇上用嫁祸他人之法,将南天秘宫杀朝廷命官和盗大内库宝物之罪 强加于身,而凌迟处死的。”

“我知道。”福王点点头,“送郡主娘娘回房休息。”

两名府丁和两名丫环同时上前,将郡主娘娘搀扶出内厅。

福王待郡主娘娘出了内厅后,扭头对坐在身旁的儿子小福王道:“有什么消息?”

小福王阴沉着脸道:“皇上正在加紧调兵,山东、山西的第一批勤王兵马已起程赴京, 两广兵马已全军进发京都。”

福王扯紧了胡须:“禁军情况怎样?”

“毫无动静,根本就没准备起事的迹象,京郊的禁军连影子也没看到。”

“妈的!想耍本王爷?”

“爹,咱们该怎么办?”

“哼。”福王轻哼一声道:“先遣散五鬼将军,烧毁举事的旗帜、衣号,然后擒下郡主 娘娘向皇上请罪。”

“这恐怕有些……”

“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爹爹言之有理。”

福王爷呼地站起:“为了以防万一,你和五鬼将军马上离开王府。”

“爹!”

“不要多说,过几天我会派人与你联系。”

“爹自己保重。”

“去吧,从后院坪走,有五鬼将军保护,那帮乞丐挡不住你们。”

“孩儿告辞。”小福王爷急步走出内厅。

福王独立内厅,身影在烛光中摇曳。

良久。

福王喟然长叹:“梦乎哉,痴人也。梦若空兮幻空,惊醒一枕黄粱!”

福王府的后院门打开了。

小福王在五鬼将军的簇拥下走出府院门。

惨淡的月光。照亮了小福王和五鬼将军的六张脸。

一张白脸。

五张青、红、绿、蓝、黄五色脸。

白脸是小福王的脸。

五色脸是苗疆五鬼,青风、红焰、绿果、蓝天、黄木五将军的脸。

五鬼将军是苗疆的绝顶高手,身怀绝技,自侍武功,根本没把府外的乞丐放在眼里。

小福王娇生惯养,又不会武功,腿肚子微微发抖。

府外静静的,没一丝儿声响。

五鬼将军冷然一笑。

这些乞丐,准是见到五鬼将军,被吓跑了!

“小福王请!”五鬼将军神气的地摆摆手。

小福王脸上转出一丝红色,深吸口气,迈开了脚步。

走过小石道,前面是一块小荒坪。

过了荒坪,就是大道。

大道上有马车在等候他们。

小福王急行一步,踏入坪中。

“哗啦!”坪旁草丛中涌出一大群乞丐,为首的是洪小八。

洪小八身旁站着王小娟。

王小娟身旁站着吕公良、张阳光和张阳晋。

洪小八手中打狗棍一扬:“打狗阵!”

“嗨嗬嗬!”乞丐一阵吆喝,打狗棍刹时结成―片,将下坡的道路封死。

小福王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五鬼将军踏步上前,将小福王护住。

洪小八拱着手中竹棍嚷道:“爷爷算得真准,他说今夜小福王爷会与五鬼将军从福王府 中逃走,果然没错!”

王小娟叫道:“不是爷爷算的,是花老叫花子算的。”

洪小八道:“爷爷!”

王小娟道:“花老叫花子!”

吕公良和张阳光摇头抿嘴微笑。

张阳晋沉着脸,犀利的目光直盯着五鬼将军。

青风厉声道:“别吵了!你们想干什么?”

洪小八和王小娟对视一眼,停住了争吵。

王小娟轻声道:“你先回答他的问题,咱们的事回头再吵。”

“行。”洪小八扬起头道:“丐帮帮主有令,请六位留下。”

“放你妈的狗屁!”红焰怒声骂着,横跨出一步。

“妈的!”洪小八掩住鼻子,“谁的狗屁这么臭?”

王小娟应声道:“是只红毛狗打的屁,怎会不臭?”

“臭叫化子!”红焰、蓝天挥臂就欲动手。

“打五色杂种狗!”洪小八竹棍一举。

沙!沙!沙!脚步移动声。

冬!冬!冬!竹棍敲击声。

眨眼间,打狗阵已变幻了九个阵式,冷冷杀气,森森逼人!

五鬼将军虽自恃武功,并看不起坪中站着的几个人,但对名扬天下曾困过九魔天尊的丐 帮打狗阵,却有几分怯色。

青风陡然一喝:“住手!”

洪小八歪着头,斜撑竹棍:“你们害怕了?苗疆五鬼徒有虚名,果然不假!”

“臭小子!”红焰、蓝天、绿果、黄木一齐亮出了兵刃。

青风挥手阻住四人,对洪小八等人道:“久闻中原第一大帮丐帮素以武德和义气令人钦 佩,今日看来却不尽然。”

“狗屁!”洪小八嚷道。

青风对吕公良等人道:“你们觉得这话有些粗鲁么?”

洪小八正待发作,吕公良阻住他道:“阁下说丐帮不讲武德和义气,此话怎讲?”

青风沉声道:“丐帮以三十六人的打狗阵来对付咱们五兄弟,以三十六对五,岂不是以 多胜少,没了武德?”

洪小八拱着竹棍,抢过话头:“你想要怎么样?”

青风道:“一对一,公平决斗。我们兄弟败了,便留下任凭丐帮处置,胜了就让我们兄 弟带着小福王离开这里。”

洪小八斜眼瞟着吕公良等人征求意见,此事关系重大,若走脱了小福王,如何向帮主和 爷爷交待?

吕公良、张阳光和张阳晋三人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怎么样?”青风道:“害怕了?”

洪小八鼓眼一瞪:“我会怕你?行,就单挑一!”未等青风答话,他竹棍朝黄木一指, “我就挑他!”

青风冷冷一笑,朝黄木呶呶嘴。

黄木跨步走到荒坪中央。

洪小八发出一阵呵呵大笑。

黄木又矮又小,手中兵器是一对短峨嵋刺,这个对手是挑中了。

胜了黄木,其余的四个就交给吕公良等人。

他洋洋得意,仿佛已经战胜了对手。

他万没料到,他点中的黄木,竟是五鬼将军中武功最高的黄脸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