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一道光从那个男人打开的房门里照射出来。他穿着睡袍在等我。
“没必要把警察卷进来。”那时候我刚吃完飞飞为我准备的豆子汤,正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房间走,他一上来就对我这么说。
地板还在转。
旋转。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没有被杀掉吗?”
“不想。”
“他们把你认成另一个人了。”
我没有问他那些人把我认成了谁,也没有跟他说,人们把我当成另一个人,这本来就是一件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将在哪里结束,也不知道自己源于何处。
“你怕死吗?”
“不怕。”
“不对,你是那种宁愿被杀死也不愿杀死别人的人。就算打架的时候,你到最后一刻都不会给对方重击。”
我一句话也没说。
他继续道:“如果他们想杀了你,你已经被干掉了。”
孤身一人在这里是当不了承包人的。当你只有一把电钻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是拼不过推土机的。
“下水道都铺设完毕了吗?”
“弄完了。这些女士应该好好谢谢你。”
他换了个话题。
“除了这一点,我还挺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本身。”
他最后说了句拉丁语。
“但我一开始就发现你遇上麻烦了,你太急于逃离自己了。一个男人,没有行李,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