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总是会附和别人的提议,而我又喜欢嬉水,且这个提议的暗示让人一猜便知,大家都没有异议,在这种场合,我们谨遵科尔太太的教导,十分优雅地表示同意。事不宜迟,我们迅速回到了亭子里,其中一扇门打开,通往面前的帐篷,篷布遮蔽了阳光,而且和我们期望的一样隐秘。篷布上画着长势茂盛的森林植物,凹槽立柱也布满同样的图案,其间摆放着花瓶,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怡人景象。
帐篷完全延伸入水中,岸上的部分四周还摆放着长凳,用于放置我们的衣服,或者……总之除休息之外还有别的用途。旁边还有一张边桌,摆放着蜜饯、果冻等食品,还有一瓶瓶的葡萄酒和甜酒,喝了可以放松,不再觉得水冷,如果我们因为其他原因疲累了,还可以补充体力。我的情人深谙享乐之道,在品位上(哪怕你并不赞成这种享乐方式)则可以替罗马帝王的宴乐出谋划策,因此这里所有让人舒心和享受的物品可谓样样具备。
我们环顾四周的迷人的景色,此时,私密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就剩下宽衣解带了——年轻的绅士们很快就把自己的伴侣脱得一丝不挂,我们平时遮掩住的隐秘部位当然很悦目。我们的手自然而然地遮住了最诱人的部位。在他们的要求下,我们才从茸茸的毛阜上移开了双手,帮他们把衣服脱下。不难想象,这个过程中充满了嬉戏和挑逗。
我的情人已经脱了衣服,只留下一件衬衫,他含情脉脉地向我靠过来,笑着示意我留意他的衬衫前襟。那儿已经隆起,其后不老实的物件上下晃动着,随即就挺着不动了。他脱下了衬衫,像个赤裸的丘比特,那物件在我面前翘着,准备在我这儿得到抚慰。尽管它绝妙的尺寸本身就足以激起我的欲火,吹来的阵阵清风却让我想先洗个澡。于是我推开了他,安抚他说,稍等一会儿能让情欲更炽烈。我们的朋友们显然已经急于行乐,我们则给他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榜样。于是我们手牵手走进小溪,一直走到溪水没过脖子的地方。流水的清冽一扫夏日的闷热,我更加愉快,精神抖擞,准备好了纵情享乐。
我一会儿自己玩水,一会儿跟我的伴侣嬉闹,让艾米丽和他的男伴自已找乐子。我的伴侣把我的头按进水中还不满意,一直在朝我泼水,用他能想到的各种小把戏来撩拨我,而我也不甘落后。我们尽情戏耍了了一阵,现在,最让他兴奋是在我的身上动手动脚,他爱抚着我的脖子、乳房、小腹、大腿,借替我擦洗之机满足自己的想象。我们站在水中,溪水只没到小腹,他得以赏玩我那在水中紧闭的女性缝隙。他的手指无法将其打开,于是水没有流进去,倒是激起了欲火。同时他让我感觉到了他的家伙,它已经加足马力,哪怕在水中也可以行动自如。他用一只胳膊揽着我的脖子,想占领那在流水中紧闭不开的部位。最终他成功了,径直前行的武器让我的花瓣感受到张开的愉悦。我不喜欢那种奇怪的方式,但忍不住打断了他倒不是为这个原因。我是为了和他一起欣赏艾米丽和她男伴之间的激情表演。她的男伴已经厌倦了戏水这档子傻事,领着他的仙女朝绿色堤岸上的一张长椅走去,殷切地向她示范了嬉戏和欢爱之间的区别。
他把她放在膝盖上,一只手在她光滑白皙的皮肤表面来回游走,她的身体因露珠格外闪亮,触感有如生气勃勃的象牙,特别是那对被红宝石般的乳头装点的半球,让人控制不住想要触摸的欲望。他的另一只手纵情探索着身体最甜美的秘密,为那支神气活现的武器探路——它已经耸立在她的两腿之间。她坐在他的腿上,他迅速将其插入进去,温柔的艾米丽突然俏皮地半推半就,假意拒绝了她原本渴望的快乐,而这招使得恰如其分,比别的方法更管用十倍。她星眼微饧,流露出欲拒还迎和极度的渴望的神情,她的甜美伴以如此挑逗的羞涩,她拒绝他的神情是那样动人,让俩人倍加兴奋。他吻遍了她的全身,她则羞答答地抗拒着,这巧妙的伎俩引得他也回应以狡猾的偷袭,更添风月情致。
艾米莉别的不擅长,却最懂得本能的艺术,她最重要的目的——欢愉使她深谙屈从之道,那羞涩也是别有用心。她挣扎扭打,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然而她很聪明,并不是要动真格,很明显,这种欲迎还羞无非是想让他多爱抚她,也引得他们紧紧相拥,像两株藤蔓植物彼此交缠。艾米莉一边欲火焚身,一边装模作样地想要摆脱那个傻瓜,女人挣扎是出于不同的动机,而结果呢,却是一样的。
他们刚从冷水中出来,身子闪闪发亮,皮肤泛着柔柔的粉红色,非常白皙光滑。俩人的四肢忘情地缠绕在一起,难分彼此,只能通过男性更的强健肌肉来区分。
不一会儿,征服者就进入了她的身体,亲密接触到爱人的私处。她放弃了所有小小的风雅抵抗,放弃了温和的伪装!她的激情已让她无暇使用任何伎俩。和她的占有者一样,当本能占据上风,任她使出什么手段都是徒劳。他已完完全全征服了她,在一阵风暴之中,她倒在了骄傲的征服者脚下,然而他很快就成了她的俘虏——双方的交缠愈发炽热,她随即将他领入小径,让他为本能付出了甜蜜的代价。她一将它纳入身体,就像个把对手撂倒在地的决斗者,彻底击倒了他。而艾米丽却没有时间沉浸在自己的胜利中,她也为这快感击中,闭上眼睛大声呻吟,伸展着四肢,浑身瘫软,达到了高潮。
我一直站在水中,在这样火热的场面中失去了耐心。我轻轻依偎着情人,用眼神问他有何感想。但是他更热切地想要用行动来回答我,而不是言语或表情。我们上了岸,他露出已经全部勃起的爱之物,直奔主题,渴求我和他一起释放。当解药已经唾手可得的时候,还让这个青年苦苦忍耐就太残忍了。
我们来到了长凳旁边,艾米丽和她的情人将那里看作了大海,他们站在舷侧,举杯祝愿我们旅途愉快。他们已知道我们开始扬帆起航了,我们的船满载而行,峡湾里惠风频吹,很快就完成去爱之岛的旅程,在古老的港口轻装上岸。不过鉴于情景都大同小异,我就不再赘述了。
同时,我在此请求您的原谅,或许我用了太多比喻的修辞;情爱充满诗意,甚至可以说就是诗歌本身,充满瑰丽的想象和爱的隐喻,尽管从文体和声韵上来讲,这种表述并不太自然,然而比喻对这种主题再合适不过了,用一用也无妨。
下面再回到我的故事,我们跟那两位先生后来又欢爱了几度,每次都很尽兴(顺便一提,那几回都挺令人愉快)。我们想尽花样取乐,度过了十分愉快的时光。直至深夜时分,绅士们把我们安全地送回了科尔太太那里,并慷慨地酬谢了我们的陪伴。
这是艾米丽的最后一次做这样的事,此后不到一星期,她父母找到了她,(其中细节琐碎,不值一提)他们的境况很不错,对儿子的偏心也受到了惩罚——他们把儿子宠坏了,因而失去了他,因此把满腔舐犊之情都倾注在了这个曾经失踪的女儿身上,他们委实已无情地遗弃她太久了,如果早打听,或许早就找到了她。找到女儿之后他们激动万分,我猜并不会仔细调查事情的底细。他们从严肃体面的科尔太太那里接回了女儿,没有丝毫怀疑,随后很快从乡下给她寄了一大笔酬劳。
但对于我们的团体来说,失去了这么一位可爱的成员确实是难以弥补的。她不仅美丽,还温柔随和,就算人们不都认为她有这些优点,也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她。她的弱点都来自温良的天性,因为懒于思考,她看人很容易只看表面。她很知道自己需要一个主心骨,认为自己应该听从那些真心为她着想并且能够引导她的人。只要略加引导,她就能够成为最可爱、最贤惠的妻子——如果她能指望自己,而不是因为偶然因素随波逐流,也没人引诱她的话,或许她就不会任自己堕落下去。她后来的境况证实了这个猜想——她遇到了一个和她很般配的男人,是她邻居的儿子,跟她自己门第相当。他是一位有头脑、明事理的年轻人,接受了这位丈夫死于海难的寡妇(她似乎有这么一位情人,便随意说出了他的名字),于是她本分持家,就这么一心过上了有条不紊的家庭生活,仿佛从年少时起就很贞洁。
她的离开让科尔太太的生意受到了巨大的损失,现在她只有我了,像一个只剩下一只鸡仔的母鸡。尽管她的主顾都恳求她再招兵买马,但她的身体日渐虚弱,加上坐骨神经痛已经无法治愈,便不得不放弃了生意,带着一笔体面的财产隐居乡下。我下定决心,等自已再在生活里历练一阵,羽翼丰满、能自力更生之后就到乡下陪她生活。现在我很感谢科尔太太,是她的明智让我获益良多。
于是我就这样失去了这位忠诚的女导师,城里的“哲学家们”也失去了这个行当里难得一见的人物。她不仅从来没有敲过客户的竹杠,总是很周全地考虑他们的需求,也从来没有昧着良心盘剥过自己手下的姑娘们,或者从她们挣来的“辛苦钱”(科尔太太的说法)中抽取佣金。她坚决反对引诱无知少女,只出于同情心收容那些不幸失足的女人,从中挑选她看中的,并为她们提供保护,把她们从公共妓院的悲惨境遇中拯救出来;她们遇上事时,好事也罢坏事也罢,都替她们谋划打点,正如我前面告诉你的那样。她处理完自己的事务后就上路了,和我依依惜别,又给了我一些可贵的指导,像母亲一样殷切。总而言之,她对我而言如此重要,我十分不舍得她独自离开,然而命运似乎对我另有安排。
和科尔太太分别之后,我在马里波恩 [注:伦敦西敏市的一个豪宅区] 租了一所舒适的房子,房子很小巧,便于打理和出租,我把它装饰得整洁朴素。除了衣服、珠宝和家什,我还有800英镑的财产,这都是遵照科尔太太的指示攒下的。这笔钱足够我生活很长一段时间,让我得以耐心地等待上天的眷顾。
在这里,我装作一个丈夫出海了的年轻妻子,我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生活,摈弃了对金钱和享乐的追求,完全过着正派谨慎的日子——从这点便不难看出,我是科尔太太真正的学生。
刚刚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以后,一天早晨我起得很早,出门散步透气,走到了风景怡人的田野里,只有一个我新雇来的女仆跟着。我们悠闲地走在树下,突然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于是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位貌不惊人却穿着体面的老绅士,他的病突然发作,只好坐在树下休息。看起来他的病很严重,喘不上气,脸上发黑,我十分惊恐,动了恻隐之心,连忙上前帮忙,用上了我在类似场合见过的方法,解开他的领结,拍打他的后背。不知道是我的帮忙起了作用还是咳嗽的发作期过去了,他随即就缓过劲来,能够讲话了,站起来向我道谢,郑重得仿佛我救了他的命。于是我们自然而然地交谈起来,他告诉了我自己的住址,离此地很远。他也是想在早上散个步,于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里。
自这个小事故之后,我和他开始亲密来往,了解到他是一个老单身汉,六十岁了。他从未让放荡的生活损害自己的身体,气色很好,看起来不过四十五岁。
说起身世和出身,他只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老实人,穷苦的修理工,把他遗弃在教堂的孤儿院。他是在慈善学校长大的,由于诚实勤奋,进入一个商人的账房工作,随后被派遣到加的斯 [注:加的斯是西班牙南部的一个港口城市。] 的分部。他才华过人,又广开门路,于是发了大财,随后回到了祖国。然而他对出生之地的记忆已经模糊,没找到一个亲人。他品味不俗,并且很会享受,像个不见光的情妇一样过着富裕安适的生活,毫无炫耀之心。他为人低调,从不炫富,有点超然尘外,生活得如同一个隐士。
不过我打算专门给您写一封信来讲述这位难忘的朋友,在这里我就不多讲了,只简单地让这件事把我的生活贯穿起来,让您不至于太惊讶,为何我这样一个生活舒适的年轻女人会找一个年过六旬的情人。
简单来说,我们的相识在最初自然是纯洁的,但不知不觉就转变了性质,不再是柏拉图式的了,一方面是由于我的生活状况,更重要的是,两性相遇时总是难免擦出火花。在此我只想告诉您,虽然他年纪已大,对女人仍是柔情蜜意,且仍有性爱的能力。他既已失去青春的魅力,就以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优雅的举止来弥补;更重要的是,他善解人意的甜言蜜语最能打动人心。从他那里我第一次愉快地了解到,我也有可贵之处;他真正鼓励我、引导我培养自己的优点,这在我是生平头一遭。您也可以看到我的些许进步;从他那里我第一次懂得精神的愉悦高于肉体,同时,二者并不矛盾——它们互不相同又紧密相连,令人欢喜,此外还互相升华,使对方日臻完美——这是感官快乐本身永远无法企及的。
他是一个理性的享乐主义者,十分明智,从来不以追求肉体享乐为耻。他的确很爱我,但是他的爱里带着尊重。年岁没有赋予他令人不快的性情,他没有冒冒失失的坏脾性,对我也没有孩子气的溺爱(这样做往往贬低了爱情),他自己反而经常揶揄这种荒唐事,将之比作老色鬼对孩童的迷恋。
总而言之,老年人的种种缺点在他身上已经被很多优势所弥补,他本身就是一个例子,至少对我而言,他向我证明了,上了年纪的人只要愿意就依然能让人快乐。不过对于他们而言,做这种事要比年轻人更费力气,更专注,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具有青春的活力,就像过季的水果需要更多的技巧和栽培才能勉强存活下来。
我们认识不久,这位绅士就把我带回了家,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八个月,我乖巧、顺从,努力让他信任我喜欢我。我真心体贴他,尊敬他,所作所为完全不假虚饰,他由此深深地喜欢上了我,并且慷慨地赠予了我一栋雅致的独立住宅,还指定我为唯一的遗产继承人和遗嘱执行人。两个月之后,他听见几条街以外的火警,光着上身跑到窗边张望,夜晚的湿气对他来说是致命的,这次大意让他得了重感冒,就此离开了人世。
我替已故的恩人料理完后事,内心很悲伤,随着时日渐逝,悲伤变为最温柔亲切的怀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不过他留给我的大好前程也让我感到了安慰,我将要过上的生活就算还说不上幸福,至少也很优裕,我不用再依靠别人,这点对我多少是个宽慰。
我现在正值最青春貌美的年纪(还不到十九岁),拥有一笔如此巨大的财富——多得我想再贪心就实在是无耻了,它已远远超过我的期望。但这出乎意料的好运并没有让我忘乎所以,这是因为我的恩人已不辞辛苦地教会了我如何掌管钱财,我觉得他之所以放心留给我这笔财富,都是因为他观察到我在科尔太太的训练下对钱财管理有方,也正是这点让他下定了决心。
但是,唉!尽管我家财万贯,尽可以过上优渥的生活,心里还是有缺憾,因为那人不在身边!这是一个很大的缺憾,我有理由这么说,因为少了我唯一的真爱——查尔斯。
我完全失去了他,自从分别以后,再也没有过他的消息,后来我得知他并没有忘记我,而是给我写了几封信,只是因为我命途多舛,都没有收到。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虽然其后我的生活并不检点,但是没人能像他那样成为我内心深处的挚爱。
然而,在拥有了这笔意外的财富之后,我更加意识到查尔斯对我有多么珍贵,只有和他分享这笔财富才能令我快乐。我开始打听他的消息,然而收获不多,只听说他父亲已经过世了一阵子,留下的财产寥寥无几;查尔斯到南海以后,发现他要继承的财产已经少得可怜,因为他叔叔的大部分财物随两艘失事船只沉到水底,他带着剩余的一小部分离开了,或许他也听从了别人最好的建议,过了几个月又回到了英国,这时离我们分别已经有两年零七个月——对于真心相爱的人来说,长的像一辈子!
我满怀着与心上人见面的希望,内心的喜悦难以言表。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为了平复焦躁的心情,我轻松地把自己的事务安排妥当,就出发去了兰开夏郡,旅行的车马装备都合乎身份。此行主要是为了重访我的家乡,对此我不禁充满柔情。我如今过上了体面的生活,自然也很乐意在乡邻面前露露脸,埃丝特·戴维斯见我失踪,造谣说我被拐到了种植园——在突然把我留在旅馆里以后,她想不出我还能有什么别的下场。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寻亲,尽管只有远亲在世,我还是想接济接济他们。路上会经过科尔太太的住处,也是此行的一大乐事。
除了仆人,我只带了一个谨慎而体面的女人做伴。到了一家离伦敦有二十英里的旅馆后,我吃罢晚餐,准备在此留宿,这时突然风雨大作,我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找到了避雨的地方。
大雨下了半小时之久,我想起有些事要吩咐给车夫,于是叫他过来。因为担心他的鞋子会把大厅里的地毯弄脏,我便自己去客厅的厨房找他。和他说话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两个前来避雨的骑马者,他们都浑身湿透了,其中一个问能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换个衣服,等湿衣服晾干。但是,上帝啊!听到这个声音,我无法表达内心的激动。我把目光移向说话的那个人,便更加确信就是他,虽然阔别已久,他的衣衫也似乎是在伪装——他穿着骑马者的大衣,围着系扣披肩,帽檐向上翻……但还有什么能阻挡真爱的指引?我欣喜若狂,什么也顾不得,也来不及惊讶,那个瞬间,我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一个箭步投入了他的怀抱,叫喊着,双臂环绕在他的脖子上:“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查尔斯!”在极度的惊喜之下,我再也说不出话了,一下子昏了过去。
等我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查尔斯怀里,客厅里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谨慎的老板娘把他当作了我的丈夫,立刻示意周围的人散开,体贴地让我们独享重逢的喜悦;经历了过去的种种代价,这喜悦终于到来了,我的欢乐抚平了分离的痛苦。
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最敬爱的偶像,最热切的希望——他单膝跪地,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柔情地凝视着我,喜不自禁。见我平静下来,他想要说些什么,更想再听听我的声音,好让他确信眼前的人的确是我。巨大的惊喜让他说不出话,他结结巴巴,语不成句。而我贪婪地仔细辨听,拼凑着,想猜测出他的意思:“过了这么久!……你不在我身边真是太残忍了!……我心爱的芬妮!……这是真的吗?……真的是你吗?”同时他用几乎令人窒息的热吻封住了我的话语,让我更加意乱情迷。在纷乱的想法和喜悦的情绪中,只有一个残忍的疑问破坏了这无以伦比的幸福——这一切是真的吗?我颤抖着,害怕醒来以后发觉这不过是一个梦。我就这么傻乎乎地担忧着,觉得自己别太沉迷在这巨大的惊喜中,以免幻象消失后,又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也不想去验证它是不是真的,只是依偎着他,拥抱着他,好似再也不想让他从我身边逃走:“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怎么能够离开我?……告诉我你还属于我……你还爱我……这样,这样!”(我亲吻着他,就好似与他的唇黏在了一起)“我不怪你……也不怪我的苦命,因为我们又相见了。”
我断断续续的感叹和激动的神情已表达了许多爱意,他无比热情地回应了我,正如我期盼的那样。有一度,我们的爱抚急促热烈、我们的问答纷乱无绪,场面就这么乱成一团。而我们就在这甜蜜的混乱中用眼神交换着心中的爱意,时间和分离都没有将其冲淡——虽然没有动作,没有手势,但是一切已尽在其中。我们十指交扣,不住地紧握对方的手,强烈得激动再次传达到了彼此心中。
我整个人都沉醉在无法言喻的喜悦之中,忘记了我的可人儿已经全身湿透,可能会感冒。或许是因为我的行头(顺便一提,查尔斯对此一无所知)引起了女主人的兴趣,此时她适时出现,打断了我们,并拿来一件上好的亚麻衬衣和其它衣物。见有别人在场,我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因为替他担心,怕他生病,我说服他接受了这份好意。
女主人再次离开,他开始换衣服;重逢的时刻是庄重的,最初他还有些羞怯,但这么久没见,我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他露出的赤裸肌肤让人目眩神迷。他换上衬衣,遮住了我的视线。我愉悦温柔地注视着他,他依然那么生机勃勃,在我眼中他是那么圣洁,不会引发任何下流的想法或不合时宜的欲望。
他很快就换好衣服,这衣服既不合身,也没有把他打扮得如我心目中那样英俊,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然而,爱让他碰触过的每样物品,让与他有关的一切都充满魔力,这些衣服一穿上他的身就变得那么好看——像他这样的人穿什么不会让它增色几许?此刻我仔细地打量着他,一别几年,他的外表越加迷人。
他的轮廓依旧精致,面色依旧清新红润,但玫瑰已经完全绽放;旅途的风吹日晒加深了他的肤色,浓密了他的胡须,他不似以前那样精致纤细,却更添了几分成熟的男子气概。岁月给他镌刻上高贵的风度,与他的男子气概相得益彰。他的肌肤依旧光滑,肌肉依旧饱满,充满生机,光彩悦目,摸上去也很宜人;他的肩膀更加宽阔,体型变得更加结实健壮,但依旧灵活轻快。总之,在有经验的人看来,比起美少年时代的柔美,他如今更加成熟、雄壮而完美;此时他还不过二十二岁。
在这个间歇,他断断续续地给我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他此行是前往伦敦,处境颇有些困窘,因为他乘坐的船只在爱尔兰海岸失事,只好提前登陆,从南海带来的为数不多的财产也付诸东流。他和同行的船长历尽千辛万苦到了这里(其间又听说了父亲的死讯和家里的境况),因此他不得不从头开始,白手起家。他十分诚恳地把这一切向我坦白,这发自内心的话语打动了我。他说以前没能让我过上幸福的生活,如今他的境遇却让他更加痛苦。您会愉快地注意到,我还没有对他提起自己已拥有了这样一笔财富,想等到我俩情绪更加稳定的时候再给他这个惊喜。我一直刻意穿着简朴,此时又身着丧服,所以他从我的着装上猜不到我的境况。因为分别太久,他温柔又急切地催促我讲讲过去的遭遇和现在的生活状况。他很想知道,但是我巧妙地回避了他的问题,只是一语带过,让他不要着急,我不会让他等太久,只是需要更合适的时机向他娓娓道来。
查尔斯就这样回到了我渴望已久的怀抱,温柔、忠诚、健康,能够如此幸运,已经超出了我的设想,但查尔斯却很沮丧!他一无所有,孑然一身,这种境况更激起了我的柔情,它已经超越了我最强烈的欲望;当他提到自己的厄运之时,我表现出了不合时宜的愉快,让他不明就里,但是再度见到他的喜悦吞没了我的一切思虑。
同时,与我同行的女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查尔斯的旅伴;晚餐端上来的时候,查尔斯把船长介绍给我,我像对待查尔斯的朋友一样接待了他。
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餐,欢笑着,庆祝着,您可以想象这种令人愉快的热闹场景。尽管我激动得没有一点胃口,面前这位可爱的青年却永远不会感到腻味,因此我还是尽力吃了一些,想给他做个榜样,毕竟经过长途劳顿,他一定需要补充体力。的确,他胃口大开,像个风尘仆仆的旅人,然而眼神却像爱人那样一直凝视着我,与我亲切地交谈。
桌布撤走以后,到了休息的时间,查尔斯和我不再拘礼,以夫妻的身份被领进了一间十分体面的房间,当然,他们说这张床也是旅馆里最好的。
在此,请原谅我忘记了体面!我又一次违背了您的信条,没有拉上窗帘,毫无保留地让您目睹了最后的亲密。我承诺过要向您讲述我年少轻狂时最不寻常的一幕幕场景。
我们很快就一起进了房间,现在只剩下我和他了,映入眼帘的大床令人想起我们最初的缠绵。想到要与我芳心初许的爱人温存,我心情很激动,只能依偎着他,不然一定会昏厥在这极度的甜蜜里。查尔斯发现我激动不安,他比我略镇定些,于是开始为我宽衣解带。
但是,真正的、高雅的激情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心灵,带了一系列的征兆——甜蜜的敏感、娇羞温柔的羞怯。我苦恋着他,可是又羞怯矜持。相思病一般的渴望伴随着矜持和谦逊,我的灵魂已为这些感情占有,并为之屈服,过去我向那些有钱人卖笑,放荡不羁的日子已很长——委实太长了。我此刻的感情如此珍贵,过去的那些放荡行为怎能与之相比。想起那些粗野的情人,我的羞耻心让自己不安,为自己的贞洁而懊悔叹息。总而言之,在婚床面前,我心中充满了罪恶感,胜过真正的处女因从未玷污的纯真而面红耳赤——我是那么爱查尔斯,不得不深深以为自己不配拥有他。
我就这么思来想去,踌躇不安,查尔斯已经等不及了,一心为我轻解罗裳。此刻我已经魂不守舍,只记得他愉快的赞美和感叹——他抚摸着我的双乳,把它们从内衣中解放出来;它们高高耸立,在骚乱的悸动中喘息着,在他充满爱意的抚摸中鼓胀起来,依然保持着美丽的曲线,依然坚挺,让他十分愉快。
查尔斯很快就把我放在床上,我就这么浑身无力地躺着。而我亲爱的伴侣也脱下衣服躺了下来,双手环抱着我,吻了我,这甜蜜的吻真是无法言表的,我也用双唇回应以心中最炽热的情感。这美妙诱人的情感让我欣喜若狂,只有查尔斯一个人可以让我这样激动。这情感就是生活本身,就是快乐之源。
我们近处的边桌上点着两支蜡烛,壁炉里熊熊的火光很喜庆,照亮了床上,在我们欢乐的重要时刻,它们仿佛是在以此抱怨自己无法分享我们的喜悦。是的,我的夙愿终于实现了,单单是看到自己心仪的查尔斯,我就高兴得死也甘愿。
但我们的欲望已经忍无可忍,是时候了,在短暂的调情之后,查尔斯掀起了我俩的衣服,把他宽阔的胸膛贴在了我的胸前,我们听到了彼此温柔而强烈的心跳——他滚烫的身体与我赤诚相见,让我情难自禁,全部灵魂都屈服于这最敏感的欢愉。我的欢愉尤为强烈,不只是因为性爱,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他让我全心投入——我的心永远属于查尔斯,那些年为了本能,为了顺从,为了金钱,我牺牲了自己的身体,但从没交出过我的心。但是,啊!当这快感越来越强烈,我不禁感觉到那坚挺的柱子已傲然耸立,它曾经征服过我的童贞,现在正急不可耐地顶在我两腿之间。而我出于真正的矜持并没有张开我的腿,这种矜持发自内心,绝不是假装出扭捏的美德或虚伪的羞怯。
我应该在前文中提过,男人那件讨人喜欢的物件在本质上有一种独特之处,惹人怜爱。没有什么东西摸起来比它更亲切,或者更能激起感官的兴奋。想想吧!像情人那样想想,我们感官的最敏锐之处,那中心所在的极度狂喜会是怎样!那儿已久不尝欢爱的滋味,如今最尊贵的它又激发了我们的欲念,将我们双双征服——尤其是我的爱人,这个人中龙凤。现在他的物件已经坚硬无比,那么雄壮有力,令人愉快,我想不出语句来描述它——但是一想到它属于我最爱的年轻人,我就感觉到愉悦的激情,也强烈地触动了我的灵魂,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让我幸福的器官,它已然敞开怀抱。我的感知集中在这一处,像凸透镜的光束,因极端的高温而熊熊燃烧。它激起的快感已达到高点,我喘息着,热切地渴望着这卓绝的享受,甚至于欲望得过了度,无法将两个特别的念头结合起来,结果愉快地分了神——此刻我所能想到的一切就是自己即将与这愉悦之物、这爱的国玺亲昵。这些念头夹杂着感官的溪流,注入了醉人的极乐之海,而我脆弱的小船已盛不下这愉悦。我躺着,迷失在无边的快乐中,狂喜让我欲仙欲死。
查尔斯把我从狂喜的走神中唤醒,他轻声抱怨着,接连不断地亲吻着我。我俩姿势还没变,他欲进无门,而他热切地想要进入,这坚持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快乐,我不由矛盾地想把它拒之门外,以享受更大的乐趣;但是如今我要改变心意又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此刻我的大腿顺从了爱和自然的天性,愉快地分开了,已经准备好了屈服,任柔软的门径敞开,等待迎接快感的到来——我看到了,也感受到了,那美妙的天鹅绒顶端!……他强有力地进入了我……哦!如今这狂喜的一幕如在眼前,我已握不住笔!我无法用语言来将其描述,这超出了语言的能力,于是我把这任务交给您的想象——但是请带着和我一样的欲望去想象,才能够体会一切知觉中最美好最高贵的一种——这知觉随着坚硬的物件一往直前,直到尽头,我眼中迸射出爱的火花,这火花又奔窜我的全身,在每一根血管和每一个毛孔中燃烧,我的整个人都成了快感的化身。
我已经完全被爱之箭射中,它从尖端到羽毛都进入了我的身体,现在那里不再会有新的伤口;我的花瓣,或者说是本能之源,曾经因为这亲爱的物件而第一次醒来,现在它感激地紧贴着,饥渴地吸纳着它,我的私处很温暖,温柔有力地包裹着它,我的身体以自己的方式衷心地欢迎它的到来。那里每一个细胞都紧紧簇拥着它,尽可能扩伸着,以感受这愉悦的身体接触。
我们在愉悦中暂停了片刻,享受身体重又交合在一起的滋味,细细咀嚼着。而追求快感的天性让我们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再次开始鱼水之欢。他先发起进攻,我则以身体的起伏呼应他,以和他保持节奏一致,我们的欢愉越来越强烈,已经无以言表,我们的呻吟交织在一起,激起了感官的反应……多么美妙!多么诱惑!……此刻!此刻它直达我的内心!我已濒临感官的绝境,而爱情这个始作俑者引领了快感的到来——爱或许可称作是欢愉的警言妙语;国王也好,乞丐也好,没有了爱,再美妙的性都是直白粗俗的;毫无疑问,只有爱才能升华它,使它变得高贵。
如此,灵与肉的快乐比起一切力量,甚至比起思想,都更能让人愉悦,我现在把它们写下来已比不上实际上的愉悦。
查尔斯的整个身体都在狂喜中抽搐着,眼中跳动着温柔的火苗,我看到了完美和谐的愉悦,为它打动,为它震撼,我也情不自禁了,而他似乎也对我着了迷,在甜美的狂热中,我想象着心灵和意志也参与其中,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与他合为一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但是,这种快感从一开始就犹如生命,总是会消亡,它是如此昙花一现,就进入了愉悦的无边虚无之中;现在,这脆弱的极端情绪已展现出种种迹象,我亲密的爱人随即也释放出他狂喜的汁液!它情意绵绵地竭力持续了好一会儿,我则着了迷地吸入它——这甜美的酥痒抚慰了我,让我充满了喜悦的汁液,它们喷涌而出,平息了灼热的情欲,一时淹没了我们的快感。然而,欲望很快就再度翻涌了!查尔斯在本能的支配下一泄如注,迷失在狂喜之中浑身无力,然而没多久他就恢复了精力,我感觉到他那让人欢喜的武器再度爆发——这是因为爱,或者是因为压抑了太久,它勇猛异常,并不满足一次交战就缴械——他仍在我的身体里,像我熟知的那样坚挺。我们再度演绎了这场戏,同样是那么的和谐——我们的激情就像爱一样不知疲倦;我的爱人潮汐奔涌,大量挥霍着那乳白色的宜人液体。从他存满乳液的椭圆形水囊中涌向我,我在一阵抽搐中也释放了我的快乐,完全臣服于愉悦和这汁液中——我是那样激动,私处紧紧收缩,敏感的部位饥渴地吸收、榨干了爱的乳头。这本能的激情和依恋甚至使人想到将大人比作孩童。仁慈的本能使我像个婴儿一样,在嘴唇和脸颊的愉快动作中吮吸着滋养的乳白色汁流。
但是他仍旧充满活力——这两次释放并没有熄灭他的欲望,甚至没有略略平息它;在他这个年纪,欲望的力量无比强大。他还在我的身体里,又准备令人吃惊地继续了,开始冲向第三次的胜利。但出于怜爱,我克制住自己,不想把他累坏——我恳求他让我俩休息一会儿,但他还是又满足了我一次,之后他终于累了,我才得以喘口气……
剩下的整个夜晚,及至凌晨,我们都在不知疲倦地以这种方式庆祝着重逢,第二天早上我们起得很晚,尽管几乎不曾休息,我们却神清气爽。爱的快乐对我们而言就像军队的胜仗,已经让我们恢复了元气。
现在我们不可能再去乡下旅行了,于是即刻下令调转马头朝伦敦赶去。我们吃过早饭就离开了旅馆,慷慨地留下了很多礼物,以表达我的感激和幸福。
查尔斯和我坐上了我的马车,我另为我的旅伴和船长雇了一辆轻便马车,让我俩独享二人世界。
一路上,当骚动的心情稍微恢复平静的时候,我鼓足勇气向他讲述了与他分离之后的命运,同时,他体贴地心疼我的遭遇,温柔地对我哀叹,说他并不感到吃惊;既然他就是那样把我丢下的,如今他对这一切也并非毫无准备。
我向他提起了这笔财产,真诚地请他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接受,我这么做也是自然。或许您会觉得我太一厢情愿,如果我想公平的说,那么我会很满意地告诉您,他断然拒绝了这毫无条件的全部馈赠,哪怕我一直劝说他也是徒劳。最后,我听从了他严肃的命令(我发自内心地劝说他接受,但后来,爱让我屈服于他),放弃了费尽心思说服他的想法——我不能让他有失身份,让别人觉得(无论有多么不公平)他是为了财产才会娶一个女人(而我只求做他的情妇已心满意足),这是在拿名誉做不道德的交易。然而爱的恳求战胜了一切异议,我的心向他敞开,他完全读到了其中的真诚,便让我握住了他的手。就此,在朋友们的祝福声中,我俩结合了。我们成为了最幸福的伴侣,成了可爱孩子们的合法父母。
就这样,我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在美德的胸怀中,我收获了这唯一没有腐坏的甜美果实——回首我所经历过的堕落日子,那些别有用心的花言巧语比起如今纯真的无上喜悦,我不禁同情起那些一心追求感官享乐的人,哪怕仅仅是从品味上来看,他们也无法感受到“贞德”的魅力——它是“快感”最好的朋友,也是“堕落”最大的敌人。因此,“节制”让男人成为享乐的主人,“放纵”则使他们沦为快感的奴隶——节制是健康和富有生机的欢乐之源,也是生活中其它可喜事物的源泉;而纵欲则导致疾病、衰弱、不育、自我厌恶,总之,它造成了一切人类本性中的邪恶。
或许你会嘲笑我在结尾处的道德说教,然而这全都是事实,我对比自己之前和现在的生活得出这个结论,但您一定会觉得出乎意料;或许你会觉得,这是一个卑鄙狡猾的人妄图偷拿德行的神圣面纱遮在自己放荡的脸孔上,就好似一个人只换了一双便鞋,就想在化妆舞会上把自己装扮成想象中的人;或者,就像一位作家想逃脱谋反的控诉,便将为国王祈祷设为作品的结尾。但是除开我替自己辩解,对于我的道理和诚实,您自有更合理的判断,我可以告诉您,那样的推测对于“德行”的污蔑比对我的污蔑严重的多——因为“德行”一贯正直温厚,那些认为恪守德行的欢爱无法和堕落的享乐相比的看法,只是出于虚伪的恐惧;但是,让真理高举它迷人的光亮吧——它会让你看到,堕落的肉体欢愉是多么虚假,多么低俗,与德行的欢乐相比是多么劣等。德行的美好情操不过是给身体的愉悦增添了更多趣味,然而那是最美好的趣味;而堕落是破坏了这场盛宴的贪婪女妖。堕落的道路有时铺满玫瑰,但之后这条路会声名狼藉,永远布满荆棘害虫——而贞洁的道路上则只有玫瑰,永不凋谢的玫瑰。
如果您公正地看待我,您会承认我一直都是德行的信徒。如果我用最欢快的色彩勾画了堕落,如果我用鲜花装饰了它,那只是为了让献给德行的祭品更加有份量,更加庄重。
您认识XX先生,也应该知道他财产颇丰、为人明智;他正为儿子的品行而担心,为了培养他成为品行端正的人,让他鄙视堕落的行为,他不惜屈尊为他做男女之事的导师,亲自领他去城里最有名的妓院,之后让他熟悉所有放荡的场景,以对此感到腻味。您会宣称这样做是错误的吗?您会大喊,这个尝试太危险了。对于傻瓜确实如此;但真要是傻瓜,也不值得人去为他费这个心了。
我很快就会去拜访您,您也知道我是坦诚的。请永远相信我,女士。
您的 XXX
<完>